他真想給對方一個白眼看!嚴玉官著急否認,「誰、誰與他相識?我只是覺得這番談論嚴大人並不十分公平,因為我曾聽人談論我、咳咳,我是說讚許嚴大人是個好官,勤於政務,愛民如子。」糟糕,咳口水咳到連他自己都覺得快露出馬腳了,他越講越心虛,臉色當然更好看不到哪裡去。
大漢懶懶打了個酒嗝,露出並不相信的表情,嘖嘖有聲地搖著頭。「哦,素不相識卻替人打抱不平,你這人還真奇怪啊。」黑色的眸子漫不經心的隨意打量著眼前俊美有餘的年輕人,滿滿都是可笑之極的輕挑,只是他卻沒有半點想笑的意思。
他聳肩,感到一陣無奈。「你們才奇怪呢,我明明聽說的都是好話,你和你口裡的那些百姓卻對嚴大人百般厭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粗獷大漢沒有回答他的話,聲音異常冷俊,更沒有之前數句調侃的味道,「少公子你別騙我了,即使不是嚴大人的相識,你恐怕也是隨便那個高官人家,既然是官家子弟,你所能聽說的也只是其他人看在嚴大人面上所說的官話,是不是真心話或者又非拍個馬屁狗腿你又怎能知道?你可曾見過被活生生逼到流落街頭的人,還是一家因為付不出稅金而全數自盡的慘事?這些事情我可見得多了,你沒看見自然不知道,多少人痛恨嚴萬里這個萬惡頭子,至於告訴你那些話的人不是嚴大人的同黨,就是他的下屬或者害怕於他權勢之人,我說的是不是呢?」他伸出一隻手來,脾氣控制不住地朝桌就是一拍。
你、你、你這是怎樣。嚴玉官心裡一驚,腦袋裡千轉百轉只能想到他莫非是想動手。不過現在並非最好的時機,也是習武出身的人怎麼會不知道相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該心浮氣躁,嚴玉官本來還猶豫不定要不要下手,此刻又為爹親之事感到心煩意亂,一時之間竟失了方寸。
嚴玉官無言以對,不知道是激動還是覺得被污辱似的,全身微微輕顫不已。其實,這個燕歸來說的沒錯,自小他所聽所聞都是由爹親的同事或友好相識所說,爹實際在外的作為是怎樣,他並不能真正知道。所有的好聽話,誰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有一種被人澆醒的感覺,儘管還賭著氣,他到底否認不了這人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大漢搖著頭說,「你像是被圈養在富貴人家籠子裡的金絲雀。從沒見過真正外頭的你,大概只能以為世界就是這般大小而已。還有更多殘酷的一面你未曾見過,所以你並不知道那些被隱藏起來的事實。」說這話的時候,無論口氣還是神情都較之前和顏悅色許多。
當然,他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轉折,還是一臉輕浮,似是剛才一切所說的只是玩笑話。
他遞了一綻銀子放在桌上,人立馬從座位上起身,淡淡的說。「你如果要看見真相,知道燕歸來為什麼要行竊首富,就去看那些可憐的人、那些天高皇帝遠,遠到你們這些自命清高的人看不到的地方吧。」
「那些地方在哪裡?」
「很多地方都是。」民不聊生。燕歸來在心底暗默未完的話,他不以為這些能對這個年輕人造成什麼影響,故只有帶過而沒有提及。
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嚴玉官卻是早一步先抓住他的手。「告訴我,我想親眼去看。」看樣子這年輕人和他所想的並不一樣。
燕歸來開始對這個人另眼相看。他低頭沈默想了一下,抬起頭來便是氣息一頓。
事關爹親的名譽,他必須要詳細查證。他要跟這個人反駁,他的爹親嚴萬里並不是他們口裡這般壞。
「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
「好,我就帶你到一處地方去。」
嗯。
「走吧。我會讓你看到誰說的話是真的,誰說的又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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