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 in your eyes

心念頓亂，難以自持，陣陣浪語邪說如催幻之音，終使人失去反抗力道，不由自主聽任耳中邪念妄語，隨慾而動。被撩撥起的慾念再也止不住，眼色迷離，最後他只看見她，笑得極為得意的美貌，眉眼裡放蕩地毫無顧忌的自在，心跳突然跳慢一拍，剎那緊繃如絲連綿，她的挑逗、親密貼近，都讓他再再感到逼迫……就像變成另一個人，哪，他好似從夢裡看見一個與他容貌相同的散髮僧人，淡定面目上眼露輕狂，貪慾頻現，不一會兒他伸手把她揉進自個懷中，卸下女人綴金的精緻髮飾，放下那頭耀眼紅燦的纖秀長髮，散髮僧人忽然一陣低聲笑著──就連這聲音，都與他如岀一撤，雙指勾起女人美艷的臉然後湊近，唇瓣猛然一貼，彷彿內心深處什麼修持、什麼清心都消失無蹤，他毫不留戀地把所有的理智丟開，只專注並且享受於眼前。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他』，戒律之後，他原是如此放肆的。他不是他，卻仍是他，擁有同樣的感覺、想法，他甚至可以知道那個『他』在想什麼，他所有的意圖，那個自己與她曖昧由淡轉繷，經淺入深，交相環抱，貼上的身軀之間只餘貪歡之想，摩娑的身體、猶疑的指間，輕抬的臉瞥見她的驚喜、深沉。玉織翔很喜歡那樣的神情，嬌媚動人，狡詐難猜，但是不該是這樣。

他與她縱情纏綿一夜，等他從中清醒過來，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渾身發冷地將女邪推開。佛者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竟是如此心意不堅，要說色不迷人人自迷，還是他早已走得迷糊，才讓邪魔有機可趁？

週遭薄霧氤氳，似有若無地，飄散著一抹暖意、楚楚微香。四散的衣物，是難以掩飾的現實，他與她之間的關係。

他駭然的問：「妳！妳做了什麼？！」

女人沒有生氣，臉上笑笑著，依舊攀了過來。她爬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望著，那雙眸裡有著睥睨他人的傲氣，挾長指甲挑逗意味濃厚的輕劃過男人的唇肉。

「我什麼都沒做。」她一頓，「是你動心，你的慾望想對我做什麼。」

「不，我怎麼可能會輸！」

「事實就是如此，佛者。你和我們一樣，是同類呀。你的心，有著我們邪靈的味道。」

「何以動心，對妳並無此可能，至於邪靈之說更是笑話。」

「這樣說真是傷了奴家的心哪。」說是這麼說，美艷的臉上可看不出一絲怨忿。「愛為人心之本，佛者能普渡世人，難道真的不想渡我、愛我嗎？你心裡有慾，就算再怎麼壓抑，它還是會在你心中滋長著，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為止。別忘了佛業雙身，本就生自佛之障，業之罪哪。不管是對哪一種的慾望，事實就是你終究情動，否則任女戎怎麼引誘，佛皇多年修為還不至於潰散於此吧，因你對愛禍有慾，同時心中早已對佛疑惑，我才能對你造成影響呀。」

凝視著放蕩的女身，聽見貌美女邪的回答，恍然間結成他眼底水光裡的激流，洶湧波動。是不是這個瞬間，還是更早以前，就像她說的一樣，對佛生疑、心中有慾，佛者茫了。

他看著女人華艷如天女的容顏，慢慢的，捉住了她游移不安的手，視線對上那雙總帶著傲骨笑意的眼睛，望著她眼中的自己。